《奥本海默》：历史之镜中的流行谜题

如果说贯穿整部小说惜字如金的《敦刻尔克》是克里斯托弗·诺兰创造的北极，那么在寻求商业与艺术平衡的《信条》之后，诺兰又以《奥本海默》来到了线密度。加特林的南极洲。这也是他继《敦刻尔克》之后涉足的又一历史题材。他再次采取冷漠的创作态度，一头扎进文本探索的冰盖之中，依然没有讨好观众的意思。

《奥本海默》剧照

众所周知，诺兰的创作大多痴迷于时间魔法，借助科幻的外衣，在梦境中营造时间几何增量的奇观，或者在黑洞边缘探索时空旅行的机遇，或者试图追逐熵的增加或减少。即使在《敦刻尔克》的历史趣味性中，叙事的钳子般的咬合也创造了一组平行的幻象：陆地上的一天、海上的一周和空中的一小时。

《信条》中反熵增熵的时空交织，从创意上来说确实是一流的，但对于视觉艺术来说可能不是一个好主意。诺兰虽然实现了视觉创作，但处理过程却显得费力、机械。《敦刻尔克》非等时时间线的交点，乍一看似乎有一定的高级感，但同时，它也似乎与《盗梦空间》时间级别类似，也是一种降维。更重要的是，这两部作品绞尽脑汁产生的创作时间和创意都与小说的结构相似。第一印象，他们也对形式感到困惑。或许这就是诺兰没能重现《星际穿越》那种越吃越香的余味的原因。

《奥本海默》 虽然是传记题材，但诺兰无意完成肖像素描。相反，他拿起框架和玻璃，将它们砸成碎片。也许是对《敦刻尔克》刀指剑的批评，《奥本海默》反其道而行之。大部分时间并不复杂。无非就是奥本海默成为原子弹之父之前、期间和之后的三个场景。复杂的是，三条时间线就像一面破碎的镜子，一面破碎的心。双手交扣，向前推动。首先，你必须保持头脑清醒，找到三个时期的大局，然后将各个小片段拼凑起来，拼凑出每个时期的样子。

更复杂的是，虽然说是传记肖像，但细小的片段里实际上充满了各种人物的照片。当你把它们放在一起的时候，你会发现放在一起的几乎就是一个时代的群像。影片中的诺贝尔奖得主团队除了奥本海默、他的妻子兼情人之外，还包括爱因斯坦、维尔纳·海森堡、理查德·费曼、尼尔斯·玻尔、欧内斯特·劳伦斯、斯图尔特·布莱克特、路易斯·阿尔瓦雷斯、艾萨克·拉比等，此外还有曼哈顿项目指挥官理查德·罗格夫斯和小罗伯特·唐尼由马特·达蒙·刘易斯·斯特劳德饰演，尼日利亚原子能委员会主席和历任美国总统。你以为这是原子弹之父的个人肖像，结果却是整个时代的群像。对于不熟悉历史细节的中国观众来说，可想而知要拼清楚是多么困难。

比较困难的是听声音、辨别图像。影片从《敦刻尔克》字数跌落到了另一个极端，整部电影都是用高密度的线条构建的。叙事的推进完全取决于台词。人物的性格和情绪的变化取决于台词。剧情的松弛、节奏的变化也是靠台词。台词的密度甚至比喋喋不休的情景喜剧还要大，常常导致前一幕的台词在不同时空的场景中叠加到后一幕的场景上才说完。基于剧本的叙事意味着大量场景的压缩，甚至通过对话传达了二战的残酷。涉及物理和历史知识的高密度对话对于外语听力来说是一大考验，对于需要Flash字幕帮助的观众来说更是目不暇接。别说是撒尿，一眨眼你就可能错过重点。

幸运的是，这个故事并不局限于原子弹之父的成功故事。影片气势磅礴的前两个小时主要围绕原子弹之父的研制历史和原子弹研制的曼哈顿计划展开，同时挖掘各种角色驱动的漏洞。如果故事停留在原子弹试验或者广岛和长崎原子弹爆炸后战争停止的时候，奥本海默的描绘就变成了“研制原子弹项目经理的故事”，而不是传说中的“原子弹之父”困扰他一生的人。在影片的最后一个小时，故事突然展开，从传记和成功研究的陈词滥调转向权力斗争。身穿黄袍的奥本海默终于遭遇了麦肯锡主义的强烈抵制。这一次，是美国政客和意识形态的反应，将原子弹之父的肖像击碎了。

奥本海默被称为“美国的普罗米修斯”，影片也从这个典故开始，这意味着奥本海默不仅要走向辉煌，还要承受普罗米修斯式的惩罚和苦难。奥本海默曾在电视节目中低着眼皮说道：“我现在已经成为死神，世界的毁灭者！”是的，自从他之后，人类就有了自我毁灭的能力。不过，诺兰并没有过分夸大这种负面情绪。除了演讲时闪现的幻象和听证会时赤裸裸的幻觉之外，奥本海默大多表现得任性或迅速，即使后期他很忧郁。即使深入，也有一种性格感。影片在历史的关键节点和细节上不遗余力，但也非常照顾那些穿过镜子的历史人物，以至于看起来他更像是诺兰笔下的奥本海默——，比奥本海默更古老。本海默的奥本海默。

诺兰在三个小时内完成的历史谜题显然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肖像了。这个谜题充满了个人风格和独创性。该拼图中的图片时而黑白，时而彩色，人物形象生动抽象。它们具有以安迪·沃霍尔、罗伯特·劳森伯格为代表的现代美国波普艺术以及诺兰之前作品的属性。罕见的锐度和边缘。 （曾念群）